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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反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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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反擊(上)

秦超的自殺對羅榮的影響特別大,羅榮對臨風說,這是我第一次感到生命是這麽短暫和突然,昨天還看見他和我們一起上課,今天就從我們生活中永遠消失了。

臨風說,生命就是這麽突然,我爸也是這樣,前一天我還和他通過電話,電話裏聲音渾厚有力,可第二天就聽到他去世的消息。

臨風,我想退學,羅榮說。

為什麽?

我覺得大學的生活根本不適合我,不想自己的時間就在整天談論女生、籃球中度過。

別傻了,他們是他們,你是你,沒必要受他們的影響。

我不是怕受他們的影響,而是身邊沒有一個志同道合的朋友,這種生活我受不了!

羅榮就這樣離開了學校,沒和任何人告別。

六月底,重慶熱得要命,整天都是火辣辣的太陽,沒有一絲風,學校的每棵樹在暴烈的太陽下垂頭喪氣,沒有一點生氣,仿佛它們的水份都被蒸發完了。中午只要一接觸陽光,人就會感覺皮膚好象在一點點地裂開,沒有誰敢出門。還好期末考試快到了,學校已經停課,大家都忙著覆習,也沒有誰想出門。

臨風還是整日無所事事,光著膀子坐在電風扇下不想動彈,不想學習,不想思考。

有天他將涼席墊在電風扇下,坐著吹風,宇明過來對他說,看見你這樣子,我就想起每到夏天躺在我家門前梧桐樹下的那只大黃狗,不知道自己活著為了什麽,只是想讓自己的生命快點在涼快的地方結束。

他說,那你要我做什麽呢?

看書,學習呀!宇明說。

有什麽用?我只是想快點放假,快點到廣東,快點到我妹妹身邊。

難道你不想在走之前留個好成績在這裏?

反正我打算休學了,差和好沒什麽區別。

宇明翻著手中的外國文學史,說,不要再為你的懶惰找借口了,只要你一天還在學校,你就不應該放棄學習。

我也不想放棄,但心裏的壓力太重,每當我想學習的時候,我就想起臨雲,想起夢琴,想起秦超,想起我爸,想起很多人,很多事。

你總是什麽都放不下,人有時要學會放棄一些東西,才可能得到新的東西。

放棄?你放得下羅蘭嗎?

我——,沒有什麽放不下的!

少騙自己了,你雖然看著書,其實根本沒看進去,如果你真的放得下,昨晚你就不會在夢裏叫著她的名字了。

宇明將書放在床上,坐到電風扇下,望著窗外慘白的陽光,若有所思地說,我的感情就像這炙熱的陽光,太強烈反而惹人討厭,明知別人不喜歡卻又無法收回,只能空空地照耀著無人問津的土地,直到耗盡最後一點餘輝。

何必為一個討厭陽光的人照耀,試著將光線投到其它地方,也許在某個陰暗的角落,有人正渴望這強烈的陽光。他說。

宇明沈默不語,又拿起書,隨便翻開一頁,很認真地看。臨風在一旁註意著他,發現他半天都沒翻動一頁,而眼神卻又那麽全神貫註。臨風笑了笑,平躺在涼席上,拿了本書當枕頭。

臨風望著天花板發呆,不知是他看花了眼還是太想見夢琴,天花板上居然呈現出夢琴的樣子。他想,快放假了,如果我真的休學不知以後能否再見到夢琴,也許她很快就會將我忘記,難道相識一場以後就當從沒認識過?

他不甘心就這麽白認識夢琴一場,忽然想起了什麽,於是跑到書桌旁,拿出筆和紙,沈思了一會,在紙上寫道:

夢琴,

展信開顏!

很早就想給你寫封信,可一直不知說什麽,說我真的喜歡你,可我說得太多了,也許你早已厭煩,反而讓你覺得不可信。

你曾說我喜歡你是因為空虛,不對,我是害怕孤獨,害怕孤獨地承受那份痛苦,害怕孤獨地走在滿是泥濘、荊棘的生活道路上,好想有個人能陪我,陪我走完這段艱難的路。所以我開始等待,等待有一天,有個人牽著我的手說:“不要怕,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在我最難過的時候曾寫過一篇小說,只寫了個開頭,就寫不下去了,記得開頭有段話是這樣的:我一直在等待,幾千年,幾萬年/忘記了時光在流逝/忘記了春去秋來/忘記了日夜更替/這樣的等待何時是個盡頭?/也許這就是永恒——永恒的等待/有一天,我回過頭時才發現/,原來你一直在我身邊/,看見你的那一瞬/我已灰飛湮滅。

小說終歸是小說,現實中我無論回多少次頭,你也不會出現一次。因為你總是躲著我。你說距離產生美,但產生美的距離是零距離,遠距離只會產生無法逾越的鴻溝。

我覺得自己現在就像一只蠶蛹,外面有一層堅硬的殼束縛著我,讓我痛苦,讓我與外界無法正常地聯系,我想掙脫那層殼,可破殼的過程更痛苦,好想有個人能幫我一把,哪怕只是在一旁說些鼓勵的話。我一直幻想你會幫我,因為我覺得你應該是最了解我的人,我所有的事你都知道。所以我不停地對你訴說,你可能早已聽煩了,厭倦了,你怎能知道,那就是我對你發出的求救信號。最後我終於明白,要想破殼而出,振翅飛上枝頭,還得靠自己。我徹底死心了!

這段時間我總是夢到你,在夢中四周漆黑一片,我牽著你的手,向前走,到哪裏去?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只是不停地向前走。我看見你漸漸變老,頭發花白,臉上有了皺紋,看著這一切,心裏好難過,想阻止,卻又無能為力,我只能緊緊抓住你的手,怕一放手,你就消失不見。可我又感到很幸福,因為至少在你老去的時候我還陪在你身邊。

醒後,我想,現實中我和你又會怎樣呢?彼此成為陌生人還是真的能看見你慢慢變老?

我害怕彼此成為陌生人,也不敢奢望能看著你慢慢變老。這些天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這個問題讓我無法學習,讓我在夢中也會因為你冰冷的眼神而驚醒。每次在班上、路上看見你冷漠的表情、冰冷的眼神,我就心慌,心裏好難過,——原來我們比陌生人還要陌生,我好想哭。

我經常回憶在一起打籃球的那段時間,每當夜深人靜時,就想起與你打籃球的時候,每次與你打籃球我都很開心,只是當時沒意識到。回想你在球場上留下的笑聲,有時自己也禁不住露出笑容,笑過後,留在心裏的卻是一片空寂和難過。原來幸福就在咫尺,只是當時不知道珍惜。現在才知道,原來真正的開心要過一段時間後你才能體會到,等到體會到時,你卻會想哭。

半個多月沒和你有什麽聯系,其實我很想繼續給你打電話,繼續給你發短信,但我不知怎麽面對你,想到你冰冷的眼神我就害怕。

還有十幾天就要期末考試了,在這十幾天裏我們再做回普通朋友好不好?不要讓我再看見你那冰冷的眼神好不好?每次看見你那冰冷的眼神,我都很痛苦。

臨風

他寫完這封信,看了一遍,不敢親自給夢琴,就拜托方雨給她。

晚上夢琴給他打來電話,約他在校園廣場見面。原以為夢琴會和他好好談一次,可她給了他一封信後轉身就走了。他回到宿舍,拆開信,信中的內容讓他難受。

臨風,

展信好!

我知道你最近為了我很痛苦,可我又能怎麽辦呢?我只能說聲對不起!

並不是我不願意接受你,也不是因為你不夠優秀,而是我真的是很怕和男生有太近的接觸。

這要我從哪裏說起呢?我實在無法啟齒。

有些事發生了會讓一個人留下一輩子的陰影,我很想忘記它,試著用各種方法,試著和男生多

接觸,可始終無法忘記,無法戰勝心裏的恐懼。那件事像惡魔一樣纏著我,我擺脫不掉。我不知道

是否應該對你說出來,那件事我沒對人說過,除了方雨。既然已經決定寫這封信,不管應不應該,

還是決定說了。

我在上初一的時候,我們的班主任對我很好,他教我們數學。那時候覺得有老師喜歡是件很光

榮的事,所以我也很尊敬他,很聽他的話。有次放晚學,他把我叫到辦公室,說我的數學成績下降

了,要幫我補習。當時補到很晚,辦公室的老師都回家了,他依然繼續給我講課。突然他把辦公

室的門窗都關上,我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麽,也並不害怕。接著他把我拉到墻角,摸我的臉,還要

吻我,我這時候才意識到危險,掙紮著想跑開。他使勁地將我逼在墻角,我怎麽都推不開他,當時

嚇得直掉眼淚,幾乎都出不了聲。他一只手將我按在墻角,一只手拉開褲子的拉鏈,掏出那醜陋的、

看了讓人惡心得想吐的東西。他居然來脫我的褲子,我拼命地掙紮,本能的一把抓住那個惡心的東

西,抓得很用力,他通得哇哇直叫,一把推開了我。我急忙乘這個時候跑到門跟前,打開門逃了出去。

在回家的路上我一邊跑一邊哭,還一邊吐,吐得滿身都是。回家後爸媽問我發生了什麽事,可

我嚇得說不出話來,只知道哭。後來我病了一個星期,病好後不敢去上學,爸媽問我為什麽,我

也沒說,只說要轉學。爸媽沒辦法只好將我轉到另一個學校。

就因為那件事,從此以後我就討厭男生,一看到男生我就想到那醜陋的東西,那惡心得令我想吐

的東西。現在我一直在想辦法克服,希望自己能正常一點,強迫自己和男生有說有笑,可心裏的痛苦

只有自己知道。

我向你說這些,只是不想再繼續傷害你,不想你再為我難過,希望你能理解我。你說想和我做普

通朋友,我答應你,可我覺得,就算我們做普通朋友也不會和現在有什麽分別。

好好覆習吧!專心準備期末考試。再見!

柯夢琴

他看完夢琴的信後很難受,連忙給夢琴打電話,說,相信我,我可以幫你擺脫陰影,以後我會保護你的,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夢琴在電話裏無奈地說,你不要再讓我覺得難過好嗎?你越這樣,我越是無法忘記,你就當我從來都沒說過那件事好嗎?我會遵守我的諾言,和你做普通朋友,以後碰見你我會盡量和你打招呼。

掛斷電話,他不禁在心裏嘲笑自己,我要的只是見面打聲招呼嗎?人就是這麽貪心,達到目的後總是不會滿足,還想得到更多。他現在分不清對夢琴到底是什麽樣的感情,以前想把她拴在身邊當妹妹一樣保護她,呵護她,不讓她受一點傷害,現在他卻希望她能喜歡自己。

我這是怎麽了?他對自己的想法有點驚訝。

他和夢琴通完電話,八點多鐘的時候,宇明的爸爸也打來電話,打的是宿舍的電話。他們父子倆聊得好象很不投機,臨風聽見宇明喊,不管就不管,我從來就沒指望你管我,你只知道什麽都要我按你的意志做,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我不喜歡學英語,討厭英語,你卻一定要我學,告訴你,我早就轉到中文系了。

……

不要用學費來壓我,大不了我不要你的錢,大不了我打工掙錢供自己讀書!

說完宇明狠狠地將電話掛掉,氣鼓鼓地坐在床上。

臨風過去問,怎麽了?和你爸吵架了?

宇明無奈地說,是的。

為什麽?

剛才我爸打電話問我什麽時候回家,我說不回家,準備在學校打工,他一定要我回家,我堅持不回,他就生氣了,說什麽以後不管我了,我氣得將轉到中文系的事說了。

你轉到中文系的事一直都沒對你家裏人說呀?

如果跟他們說了,就轉不成了,特別是我爸爸,從小到大要我什麽都聽他的,不得有半點違背,就象他是家裏的皇帝一樣,他的話就是聖旨,我早就受夠了,今天他說以後都不管我了,不再給我寄學費和生活費,不管我更好,我才不要他管。

臨風從心裏對宇明升起一股敬意,說,我真佩服你!我也不喜歡英語,也想去中文系,可當初沒你這麽有勇氣,我爸叫我報英語專業的時候,就沒打算反抗過。

宇明說,其實你並不是不敢反抗,你只不過是太顧及家人的感受,不想讓他們失望。

的確是像宇明說的那樣,他又想起高中離家出走的那次,直到現在爸爸在火車站廣播裏嘶啞地呼喚他名字的聲音還在耳邊繚繞。爸爸死後,他更加不會違背爸爸的意願。

夢琴答應和他做普通朋友,他能以普通朋友的身份約她出來聊天,但一想到快期末考試,他就放棄了,他不想影響她覆習。

那晚宇明和他爸爸通完電話,也決定休學了,宇明說,我要自己賺錢讀書,不信沒有那個老頑固,我就讀不成書了。

臨風和宇明一起寫休學申請,然後忙著找各自的輔導員簽字、系領導簽字。宇明的休學申請寫的很獨特,裏面有句話是:由於和家族決裂,我必須靠自己打工掙錢讀書,所以我想休學一年賺夠學費,再回來讀書,望學院領導批準!

宇明的輔導員看了宇明的申請,不同意他休學。後來宇明的輔導員給宇明家裏打了個電話,宇明的爸爸在電話裏氣憤地說,讓他休學,我看他有多大能耐!

宇明的輔導員想化解他們父子間的矛盾,勸解了半天,也沒用,最後還是在宇明的休學申請上簽了字。

臨風在休學申請裏是這樣寫的:由於父親已故,母親和妹妹都患有疾病,家裏無法承擔這高昂的學費,故申請休學兩年,望批準!

臨風的輔導員拿到他的休學申請,找他談了很多,希望他放棄休學的打算,但臨風執意要休學,將臨雲的情況也講給輔導員聽了,輔導員被他的勇氣和責任感所折服,只好同意。

輔導員同意後,其它事就好辦了,他們將簽有輔導員和系領導名字的休學申請放在抽屜裏,準備考完試後辦其它手續。

七月六號,外語系還剩下一門聽力沒考,中文系就剩下一門作文沒考。

在寢室,宇明說,今天晚上我們請羅蘭和柯夢琴吃頓飯怎麽樣?

臨風說,好呀!我一直想請夢琴吃頓飯,可是怕她拒絕,明天早上考完聽力,她就要回家了,這恐怕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羅蘭也是明天回家,所以今晚是我們最後和自己喜歡的人相處的機會了,一定要好好把握。

對,一定要好好把握!

他們在大校門口的一個叫蘭色餐廳裏定了個包間,羅蘭和夢琴住在同一幢宿舍樓,宇明和臨風一起在宿舍樓下等她們下來。宇明開玩笑地說,沒想到我們也有在同一個地方,同時約女生的時候,只可惜她們都不是我們各自的女朋友。

他們四個一起來到蘭色餐廳。包間很簡陋,潔白的墻和天花板,一張圓桌,四張椅子,一臺電扇,但也還算清雅幹凈。他們四個圍著圓桌坐,臨風的對面是宇明。夢琴和宇明見過幾次面,從班上男生口中也對宇明了解一二,但並沒見過羅蘭。羅蘭穿著白色的套裝裙,披肩的長發,看上去很清純,又不乏嫵媚。夢琴的打扮很樸素,馬尾辮,白色的T恤,深藍色的牛仔裙。

點菜的時候,羅蘭首先點了一份“魚香肉絲”,將菜譜交給夢琴,夢琴卻將菜譜給臨風,要臨風幫她點,臨風問她吃什麽,她說隨便。最後臨風點了個“辣子雞”和三個家常菜,宇明點了一份重慶的特色菜——“東坡肘子”。

點完菜,宇明站起來,指著羅蘭對夢琴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同班同學,叫羅蘭。

臨風在一旁補充道,也是令他魂縈夢牽、情願付出一切而無怨無悔的人。

宇明又指著夢琴準備對羅蘭介紹,突然停住,轉頭對臨風說,還是你來介紹吧。

臨風站起來,指著夢琴對羅蘭說,她和我就像你和宇明一樣,——是我的同班同學,叫柯夢琴。

宇明學我,在一旁補充道,也是他在我們學校最想用一生去保護,去呵護的人。

羅蘭笑道,你們兩個怎麽回事,這臺詞是不是事先準備好的?

夢琴也在一邊應和著說,是呀!我也感覺你們好象事先安排好什麽陰謀似的。

臨風辯解道,絕對沒有!

宇明說,沒有,我們都是才子,這點臨場發揮的能力還是有的。

少吹牛了!羅蘭說。

正說著,就上了第一道菜,是羅蘭的“魚香肉絲”,羅蘭邊拿筷子邊說,這是我在重慶最喜歡的一道菜,來,大家嘗嘗我的手藝!

宇明順便叫服務員拿了兩瓶啤酒和兩瓶可樂。宇明和臨風各一瓶啤酒,羅蘭和夢琴喝可樂。

宇明舉杯,站起來,說,我們四個是第一次聚在一起吃飯,既然能聚在一起,就是緣分,來,我們為這緣分幹一杯!

他們幹完一杯,便邊吃邊聊開了,聊著期末考試,聊聊回家後的打算。臨風不善於聊天,大多數都是沈默,如果不是宇明將他引入話題,他說話就更少了。夢琴和宇明到好象聊得很投緣,看他們那樣子,好象有點相逢恨晚。夢琴看上去一點都不像害怕男生的樣子,可能是宇明太會說話了。臨風在一旁看著都有點嫉妒宇明,甚至心裏有點酸溜溜的感覺。他看看羅蘭,羅蘭到是始終露著迷人的微笑。

羅蘭好象看出了臨風的心事,說,臨風,想不想聽聽我對你的評價?

洗耳恭聽!他說。

羅蘭說,我覺得你這人很講義氣,很重感情,是個難得的朋友,可就是太害羞,說話太直,如果將這兩個缺點改掉,你會更完美,

我知道,但我並不想改!臨風說。

宇明夾了塊肉放進嘴裏,邊嚼邊說,不改好,我就喜歡臨風這樣,所以我們能成為好兄弟。

你如果不改,可能就追不到你喜歡的人喲!羅蘭若有所指地說。

臨風望著夢琴,夢琴正低頭吃著菜,他說,如果她要我改,我會改!

羅蘭夾了個魚片放進嘴裏,抿著嘴唇輕輕地咀嚼,臨風不經意看了一眼,想,連吃飯都這麽有韻味,難怪宇明會為她著迷。

羅蘭又說,我剛才當著他們的面冒昧地評價了你,為了公平,你也評價我一番吧。

宇明和夢琴都看向臨風,臨風不慌不忙地夾了根土豆絲放進嘴裏,一邊咀嚼一邊想該如何說,他咽下被嚼得粉碎的土豆,說,你——,我並不是很了解你,其它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是個很有能力和手段的人。

羅蘭苦笑了一下,吃著菜,沒有說話。直到這頓飯結束羅蘭都沒說話,只是聽著他們說話,再對他們的談話報以微笑。

最後上的是“東坡肘子”,幾乎全是臨風和宇明吃的,因為夢琴和羅蘭說太油膩了,吃了怕長胖。

吃完飯臨風和宇明送她們回宿舍,本來臨風和宇明商量好吃完飯各送各的,但剛進校門,羅蘭說有話對臨風說,要宇明和夢琴先走。

臨風和羅蘭走在宇明、夢琴的後面,隔了大概一二十米遠的距離。羅蘭看著臨風,輕聲說,我知道你以為我一直在玩弄宇明,告訴你,我沒有,真的沒有,那天晚上我之所以不理他,任由他跪一夜,不是我不肯原諒他,其實我根本沒生他的氣,我是不願再傷害他,只要再給他機會,就會傷害他越深。

可你這麽做反而傷他更深,臨風說。

現在他可能很受傷,但過一段時間他就會好了,總比給他虛無的希望好吧!

你認識他這麽久,還不了解他嗎?他一旦認定了目標是不會輕易改變的,除非他的感情用完,生命耗盡!

羅蘭很為難地說,你說我該怎麽辦?

我不知道,我覺得宇明不錯,是個難得的好男人,接受他吧,真心誠意地接受他!

我有男朋友了,現在關系很好,接受他是不可能的。

那你自己看著辦吧!

臨風說完跑到前面叫住宇明,要宇明去送羅蘭,他來送夢琴。夢琴一和臨風在一起就沒話說了,他問,為什麽和我在一起就沒話了?

夢琴不好意思地說,我也不知道,可能你太酷了。

雖然我很酷,但我很溫柔。臨風不知怎麽突然變得幽默了,連他自己也為剛才那句話感到奇怪。

夢琴被他逗笑了,說,既然酷又怎麽會溫柔呢?自相矛盾!

我是外表酷內心溫柔嘛!

這個晚上臨風和夢琴聊得很開心,他把夢琴送到她們的宿舍樓下後,他們倆還在宿舍樓下聊了很久。臨風和夢琴聊到沒話說了,夢琴要回寢室了,還是沒看見宇明和羅蘭,他只好一個人先回寢室。

宇明快十一點才回寢室,回來時滿面春風,很開心的樣子。臨風問宇明羅蘭對他說了些什麽,宇明又故作神秘地不說。

宇明那天為什麽那麽開心?他現在都想不明白,看來羅蘭真的是個很有手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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